#Andreessen Horowitz
矽谷風投之王A16Z,為什麼總能解構技術未來?
為何風投機構A16Z總能精準站在技術革命爆發的前沿?這種解構技術未來的能力究竟又是如何煉成的呢?Andreessen Horowitz(簡稱A16Z),從2009年成立到如今,已成為矽谷乃至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風險投資機構之一,幾乎每一次技術浪潮背後,都能看到它的身影。16年的時間,這家風投機構不僅押中了Facebook、Twitter、Airbnb等網際網路巨頭,還活躍在加密貨幣、人工智慧、醫療健康等多個前沿領域,其管理資產規模更突破450億美元,累計為LP創造了250億美元的淨回報。甚至,每當傳統風投還在追逐現有賽道時,A16Z卻早已盯上了下一場技術變革的爆發點。為何A16Z總能精準站在技術革命爆發的前沿,這種解構技術未來的能力究竟又是如何煉成的呢?1 程式設計師基因與“反傳統”密碼A16Z的與眾不同,或許源於其兩位創始人的獨特經歷與對創業生態的深刻洞察。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在23歲時就主導開發了世界上第一款圖形化瀏覽器“網景”(Netscape),推動網際網路從文字時代邁入可視化時代。五年後,網景被美國線上(AOL)以42億美元收購,安德森也成為登上《時代》雜誌封面的“程式設計神童”。而本·霍洛維茨(Ben Horowitz)則是一位從逆境中突圍的實戰派創業者。他與安德森聯合創辦的Loudcloud在網際網路泡沫破裂期間幾近崩潰,最終通過艱難轉型為Opsware後,以16.5億美元售予惠普,完成了一次商業上的“成功轉型並高價出售”的經典案例。正是這段從頂峰到谷底再重回頂峰的共同經歷,讓兩人深切體會到創業者最需要的不僅是資金,更包括迷茫時的戰略指引和瀕臨崩潰時的關鍵支援。在Opsware成功退出後,兩位年輕創業者隨即以個人身份進行天使投資,相繼投資了當時不被看好的Twitter、Facebook等明星項目。在這一過程中,他們越發感受到傳統風投模式有著諸多侷限,比如很多VC只是將創業者視為“交易標的”,投後支援流於形式,而在招聘、合規、市場推廣等實際挑戰面前往往無能為力。正如霍洛維茨後來直言:“風投對LP是好產品,但對創業者卻是平庸產品。”2009年,倆人以彼此名字合作成立了“Andreessen Horowitz”投資機構。由於覺得姓氏拼寫太長、網址也難記,於是便借助科技圈早已通行的“數字省略”慣例(如i18n表示internationalization),將18個字母的Andreessen Horowitz壓縮成5字元後的“A16Z”,這樣既好讀又好打,隨後迅速成為品牌標識的“A16Z”。A16Z成立時,就做出一項顛覆性決定:不盲目擴大投資團隊,通過一支超過200人的專業營運團隊,覆蓋招聘、市場、政策遊說、技術支援等關鍵領域,使得企業投資人員佔比不到四分之一,其餘全部投入“投後賦能”。事實上,這一模式是借鑑於好萊塢頂級經紀公司CAA(Creative Artists Agency)的“全端服務”模式,其核心理念是將創業者視為“客戶”,而非一次性的交易對象,通過專業化服務來提升創業者的成功機率。為了實現這一目標,A16Z還特意重構了當時風投行業薪酬體系,其普通合夥人年薪約為30萬美元,遠低於行業標準的100萬美元,省下的資金則全部用於支付上百位領域專家的費用。這種“低薪高賦能”模式,立即吸引了眾多資深人士加入,例如美國SEC前主管Bill Hinman、拜登總統前高級顧問Tomicah Tillemann等人。這些專業人士不僅給了初創時期的A16Z極為關鍵的專業指導與建議,也使其投資企業A輪後存活率達到68%,遠超行業平均的42%。在投資策略上,A16Z更是展現出對技術敏銳的洞察力。在AI時代剛出現時,A16Z就斷言,未來沒有純粹的“AI公司”,AI技術將如同氧氣般融入所有行業,成為所有創新的底層引擎。正是基於這一判斷,A16Z迅速領投了Relace這樣的AI初創公司,在全球AI智能體的設計開發領域佔了先機。除了資本和營運支援,A16Z還善於通過強大的內容輸出能力建構行業話語權,展現獨特的投資理念。比如2011年,安德森就在《華爾街日報》上以一篇題為《Software Is Eating theWorld》(軟體正在吞噬世界)署名文章,提出“凡是能被軟體重構的行業,最終都會被重構”,引發業內熱烈討論。這種將內容作為“資本槓桿”的做法,不僅降低了市場教育成本,更使A16Z在加密、AI等新興領域掌握了定義賽道標準的話語權,為其後續前瞻性佈局埋下了伏筆。2 顛覆傳統風投:從資金中介到創新作業系統縱觀A16Z的16年發展,就是一部“錨定技術範式、加速行業成熟”的投資史,其佈局節奏清晰貫穿網際網路、加密、AI三代技術浪潮,每一步都精準踩中行業變革的關鍵節點。2009年公司成立時,網際網路正從PC端向移動端遷移,社交、出行等場景的數位化重構尚未完成,A16Z卻沒有跟風“移動端概念”,而是始終聚集“使用者需求”的底層邏輯。從早期重倉Facebook,推動其從校園平台升級為全球社交基礎設施;到看中其“即時資訊流動”價值,投資Twitter,使其成為全球重要資訊節點;以及押注Airbnb,通過共享經濟顛覆傳統酒店業,無不顯示出其對個性化市場需求的精準洞察。尤為關鍵的是,A16Z對投資企業還一直堅持“長期陪伴”策略,而非“快進快出”的短期套利。以GitHub為例,A16Z在其2008年A輪融資時就領投,後續持續加注,直到2018年微軟以75億美元收購。正是憑藉這種“不急於退出”的耐心,才最終在網際網路平台型公司的爆發期中收穫豐厚回報。到2013年,A16Z管理資產已突破10億美元,憑藉多個網際網路平台型明星項目的退出,正式躋身矽谷一線VC行列。也是在此時,A16Z又將目光投向尚處邊緣的加密貨幣領域。彼時的全球加密市場堪稱“蠻荒時代”,比特幣價格一度從100美元飆升至1200美元,又在短短一個月內回落至200美元,使得多數VC對此敬而遠之,甚至將比特幣視為“投機工具”。A16Z卻看出加密市場的“去中心化金融可能重構傳統金融的信任機制”,而這種“無須信任的價值傳遞”將有可能打開全新的金融場景。為此,A16Z連續8次投資了主營數字貨幣交換和錢包服務的Coinbase。儘管當時全球加密貨幣市場規模不足百億美元,監管態度模糊,但A16Z依然堅定押注了Coinbase五年之久。2018年,加密市場依然萎靡不振,A16Z卻逆勢成立首隻3億美元的加密專項基金,隨後三年又連續加碼至22億美元,先後投資了Solana、Aave、OpenSea等數十個標竿項目,並把公鏈、DeFi、NFT三大加密貨幣平台也陸續收入囊中,建構出極為龐大的“區塊鏈基礎設施”矩陣。隨著2021年牛市到來,Coinbase登陸納斯達克,市值一度衝破860億美元,A16Z早期持股價值飆升至97億美元;OpenSea估值更是從16億美元半年暴漲至133億美元,單筆回報超十倍,令業內豔羨不已。加密盛宴落袋之際,A16Z又將籌碼押向下一個賽道——AI人工智慧。面對AI技術近年來指數級的增長,A16Z對未來的判斷也從“軟體吞噬世界”迅速轉向為“AI將成為新的作業系統”,投資了一大批極具潛力的AI企業。在其投資的AI應用版圖中,既有能將醫生寫病歷的時間從45分鐘縮短至3分鐘的Abridge;也有讓普通人也能輕鬆進行AI創作的Runway、Descript等工具,顯示出其“凡是需要靈活判斷的問題,都可能借助AI找到新的解決方案”投資理念的落地。借助這些投資佈局,A16Z也表達了自己的投資觀點,提出“每一個無法用確定性計算解決的問題,都將是AI的機會。”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案例看似是A16Z在網際網路、加密、AI三代技術浪潮中都“押對了寶”,但這絕非偶然的運氣疊加,而是來自其最與眾不同的“既投錢也做事”的投資模式。3 獨特的營運邏輯和管理模式在A16Z的字典裡,“投資”從來不是“給錢就走”的單向交易,而是“資金+資源+敘事”三位一體的服務體系。A16Z的投資邏輯是為創業者打造“降低失敗機率”生態系統,這一理念的直觀體現包括顛覆行業的“平台型VC”定位,以及旗下規模超200人的營運團隊。與“投資團隊主導”的傳統VC不同,A16Z的營運團隊並不參與投資決策,卻通過專業的投資分析與營運,直接決定項目的生存效率與成長效率。比如在其人才端,有專門的獵頭團隊,負責招募各類高管與核心工程師;在品牌端,則是通過自有部落格、播客及各類行業峰會建構傳播矩陣;在政策端,還有專職遊說團隊,深度對接美國國會與監管機構,負責規避項目因政策問題夭折的風險;而技術端的專業的專家團隊,不僅提供技術盡調,還會深度參與產品路線圖最佳化,讓初創公司避開技術方向偏差的坑。通過這種“全端式”的貼心服務,A16Z在創業者心中的地位與日俱增。很多創始人直言:“選擇A16Z,不是因為估值最高,而是它能幫我們解決從0到1的冷啟動、從1到100的規模化難題。”A16Z的另一項核心競爭力,是頗為獨特地通過“敘事先行”節奏來掌握賽道話語權。比如聯合創始人安德森可謂是頂級的“話題製造者”,經常現身媒體發佈各類觀點,以壯大A16Z的影響力。2021年,他靠一篇《Why Web3 Matters》(Web3為何至關重要)打破了加密“只炒作”的偏見;2023年,又以《Why AI Will Save the World》(AI為何將拯救世界)來反駁AI威脅論。兩篇文章發佈後,不僅使得相關領域融資熱度均顯著上升,也給A16Z帶來更多關注。而且,A16Z不僅擅長“講故事”,還很會借此“帶貨”。比如Web3概念剛冒頭的時候,A16Z就馬上推出22億美元的加密基金,先把OpenSea這類明星項目的估值拉起來,吸引其他投資機構跟著投,直接拉高了加密賽道的價值,讓自身也獲得了豐厚收益。到了AI時代,A16Z的“敘事+資金聯動”策略運用更為嫻熟,先是借各種管道傳播“什麼是AI原生的企業用軟體”的理念,隨後又投資了Klarna這樣的公司實現落地實踐,精心打造了一套從賣概唸到案例驗證,最後變成行業趨勢的完整閉環。更關鍵的是,A16Z諸多項目能如此迅速落地,離不開其“大家一起分收益、但決策權集中”的管理模式。通常情況下,傳統VC項目要落地,必須要合夥人都到齊後再投票商量,效率特別低。可A16Z內部,就是安德森和霍洛維茨說了算,無論是決定佈局加密領域,還是全力押注AI,只要他們說“OK”,很快就推進了。正如安德森所說是:“企業同時在好幾個領域做事,不能把決策權拆得太散,集中做決定才能跟上技術變化的速度。”可以說,不同尋常的投資與做事邏輯,不僅讓A16Z迅速成為全球頂尖的投資機構,也改變了行業裡“只給錢不管事”的老規矩,從往日只“比誰錢多”,逐漸演變為“比誰能給創業者提供更全的資源支援”的行業新玩法。4 重塑全球創投生態在A16Z出現前,全球VC行業都有個“尷尬症”:不到十個人的規模,握著3億-5億美元的基金,什麼賽道都想沾點邊,卻又沒能力深耕,天天坐在辦公室等項目自己找上門。只可惜這種模式既沒有足夠資源幫企業做投後服務,也無法及時抓住AI、加密這種大賽道的機會,只能在中間地帶晃悠。而A16Z入場後,立即採取“兩頭強、中間弱”的“槓鈴模式”衝擊了行業的固有模式。一方面,作為掌管450億美元的超大平台型VC,A16Z能集中資源押注AI、加密這種需要大投入的賽道;另一方面,A16Z還設立了專門扶持小眾創業者的TxO計畫,精準挖掘那些沒被注意到的潛力項目。資料顯示,自2011年以來,A16Z為LP們創造的淨回報,扣除相應成本,已累計達到了250億美元(約合1780億元人民幣),相應的“現金”回報更是高達370億美元(約合2630億元人民幣),堪稱“矽谷風投之王”。正是見識到A16Z的“生猛”帶來的收益,國內許多VC也開始效仿A16Z,組建專門的投後團隊,推出垂直領域基金。比如紅杉成立專門的AI基金,凱鵬華盈(KPCB China)加強政策遊說能力,這些變化都離不開A16Z的示範效應,使得VC的“投後服務”從之前“順帶做的小事”變成了不得不做的核心競爭力,推動整個行業從昔日“粗放式”向“精細化”逐漸轉型。A16Z對行業的改變,也直接改變了創業者選擇VC的“標準”。以前創業者挑VC就看兩件事:誰給的估值高、誰的名氣大,那家給的錢多就跟那家。可對比A16Z服務後,越來越多的創業者將“能不能幫上實際忙”,作為選擇合作夥伴的重要參考。一家AI初創公司創始人曾表示:“現在找VC,最關心的是‘能不能幫我對接算力資源’‘能不能幫我搞定相關資質’,這些事遠比估值更重要。”A16Z帶來的VC和創業者之間的關係變化,也進一步提升了VC行業的門檻,面對那些具備優勢的科技創投項目,那些沒有足夠的資源儲備(人才、政策、技術),僅靠“人脈”和“判斷力”的VC就很難找到好項目,甚至出現了“優質項目挑VC”的現象。可以說,A16Z是以幾乎“降維打擊”的商業模式,不斷倒逼整個VC行業提升服務能力,以適應不斷發展的市場需求。不過,即便如此,A16Z的投資生涯也並非只有高光時刻。比如最初投資的去中心化電商項目OpenBazaar,初衷是打造“加密版淘寶”,但最終因未能適應市場實際需求而停止營運;還有由Meta(原Facebook)發起的穩定幣項目Diem,儘管陣容豪華,但在全球監管機構的強烈壓力下,只能擱置。甚至,A16Z還曾被同一位創業者“割了兩次”。早先,他們先投資了一位名為Nader Al-Naji創業者的演算法穩定幣項目Basis,可惜項目因未能解決美國證券法的合規問題,在融資1.33億美元後被迫關閉;A16Z隨後又投資了他的新項目BitClout(一個區塊鏈社交媒體平台),但其代幣價值此後卻暴跌超過97%,最終不得不放棄。這些案例表明,即便是頂級的投資機構,在面對技術可行性、監管合規與真實市場需求的綜合考驗時,其投資判斷也同樣會“馬失前蹄”。但不管怎麼說,對於正在轉型的中國VC來說,A16Z還是有很多值得借鑑的價值。一方面,以前中國VC多盯著“模式創新”,比如做個電商平台、搞個本地生活APP,靠流量紅利和人口多就能賺得盆滿缽滿,可隨著科技發展,越來越多案例證明,只有像AI、加密等“技術底層的創新”,或許才是能長期賺錢的根本。如今,中國VC加大對AI晶片、醫療AI這些硬科技的投入,逐漸從“賺流量的快錢”,轉為“賺技術的慢錢”,或多或少也是受到A16Z等投資公司的啟發。值得一提的是,也正是投資方向的轉變,如今中國AI科技才得以迅猛發展。比如在AI陪伴賽道,中國項目就佔到六成以上,出現了海螺、可靈這些AI視訊生成工具,許多功能甚至比國外的Sora、InVideo AI還好用,並得到了A16Z的認可。對於中國VC來說,最重要的或許還是學習A16Z的“長期主義”。A16Z對Coinbase前後投了8輪,投AI也從2020年一直堅持到現在,並不著急套現離場,這與中國VC以前“3-5年就想退出賺錢”的短期思維完全不同。而隨著全球創投市場進入“硬科技時代”,技術研發需要更長周期,這種“不著急”的耐心,也是未來競爭最重要的核心競爭力。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面對2025年AI革命的深水區和全球市場新變革,中國VC或許還要重點關注A16Z正悄悄進行怎樣的戰略佈局。因為這些舉措,將會持續影響全球創投行業的走向。5 押注AI巨潮的底層邏輯2025年,全球AI行業已從“技術探索”邁入“規模化落地”階段:大模型能處理醫療診斷、供應鏈預測等複雜任務,但算力成本與研發投入同步飆升,一家AI公司想實現商業化突破,往往需要數億甚至數十億美元支援。對全球投資機構而言,AI是重構所有行業的核心力量,需要充足的資本托底已成為共識。正是看準這一趨勢,A16Z將人工智慧定為2025年核心戰略,計畫募集200億美元AI專項基金做系統佈局。不過,這筆龐大資金並未採用“廣撒網”的投資策略,而是聚焦“全端式AI機會”,即從底層技術到上層應用,從軟體到硬體,一步步搭起投資閉環。底層技術上,A16Z重點投OpenAI、Anthropic等頭部大模型公司,因為這類企業握有核心演算法與資料,可謂AI行業的“地基”。因此,A16Z不只是給錢,還希望借此影響AI的技術方向。比如其在醫療領域,就是不斷推動大模型適配臨床場景,以避免AI技術陷入“單純拼參數規模”的誤區。應該說,A16Z在AI醫療領域的投資最為可圈可點。比如其投資的Anthropic,已推出醫療專用大模型,對病灶的識別精準率比通用模型高出16%;另一家投資標的Abridge,能將醫生的診療對話即時轉化為結構化病歷,減少80%的文書工作,讓醫生更專注於診療本身;還有一家AI藥企,借助演算法模擬分子與疾病靶點的結合效果,將傳統需要2-3年的藥物分子篩選周期縮短至3個月,大幅加快了新藥研發處理程序。針對企業服務領域,A16Z則主打通過AI重構傳統軟體。傳統的ERP(企業資源計畫)和CRM(客戶關係管理)系統主要側重於資料記錄,而AI原生系統則能即時分析資料並主動提供決策建議。A16Z也是借助所投資的AI供應鏈公司,通過整合分析全球物流、原材料價格等動態資料,進而精準預測庫存需求,最終最佳化服務企業的庫存周轉效率。在硬體領域,A16Z主要聚焦於兩大方向:AI晶片與邊緣計算。隨著大模型參數規模持續增長,傳統GPU在算力與能效比方面逐漸難以滿足需求。如A16Z所投資的Cerebras公司推出的專用AI晶片,其算力相當於數千塊傳統GPU,能夠將大模型訓練時間從數月縮短至數周。在邊緣計算方向,A16Z則著眼於解決AI應用中的隱私與延遲問題。如在醫療場景中,患者病歷等敏感資料無需上傳至雲端,可在本地裝置完成處理,既保障了資料安全,也實現了更低的響應延遲。目前,該模式已被多家醫院採納並投入使用。A16Z不僅在AI領域進行全產業鏈佈局,也積極推動其與其它前沿科技的跨界融合。例如,在其“AI加密錢包”構想中,AI未來可自主管理資產並以獨立身份參與金融活動;同時,A16Z還投資了“去中心化自治聊天機器人”項目,此類機器人能夠依據社區設定的規則自主運行,以滿足使用者在社交、諮詢等場景下的個性化需求。作為矽谷頂級投資機構,A16Z還始終在全球範圍內挖掘並投資於具有變革潛力的領域。其核心舉措之一便是佈局RWA(現實世界資產),例如通過投資QGEX交易所,推動房地產、藝術品等傳統高價值資產實現鏈上代幣化,極大降低了大眾投資者的參與門檻。值得注意的是,A16Z並非僅以商業回報為目標,也持續通過公益項目踐行其社會責任,展現風險投資的社會價值。比如在其支援中小企業的TxO計畫中,就專門設立了面向少數族裔與缺乏資源的初創者的扶持通道。該計畫不僅提供100萬至300萬美元的種子資金,還積極協助對接行業導師與潛在客戶,切實幫助創業者將技術構想轉化為可落地的項目。從上述佈局與案例可見,A16Z的底層投資邏輯並非追逐短期風口,而是致力於建構一套支撐未來世界的“作業系統”。其核心在於,始終立足於技術範式的起點,通過資金與資源的系統性投入,加速未來願景的實現。正是憑藉這一理念,A16Z才能不斷穿越網際網路泡沫、加密市場低迷與AI監管波動等多輪周期,成為矽谷頂級的投資機構。正如其聯合創始人馬克·安德森所言:“賽道是結果,未來才是起點。”而這,或許也正是A16Z能夠持續精準押注並始終引領行業的關鍵所在,也給所有希望實現持續成功的創投機構,提供了一份極具參考價值的行動指南。 (礪石商業評論)
真實TikTok買家曝光!三巨頭組成超級財團,包括81歲“中國女婿”
據彭博社報導,有知情人士透露,美國總統川普提到的TikTok美國業務潛在買家,正是包括甲骨文公司、黑石集團和風險投資公司安德森·霍洛維茨在內的投資者財團。這一財團此前對TikTok的競購,因中美貿易緊張局勢而陷入停滯。川普在上周日播出的一次採訪中表示,他已經確定了一位競購者,將從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手中收購TikTok美國業務,但並未透露最終買家的名字。“順便說一句,TikTok有買家了。我覺得我可能需要中國的批准,而且我認為中國國家領導人可能會批准,”川普在接受福克斯新聞預先錄製的採訪時說道。“這是一群非常富有的人。”一位知情人士證實,川普提到的買家財團是由甲骨文和黑石集團組成的,該財團曾在4月份接近與字節跳動達成協議,但由於美國總統決定徵收全面關稅後,中國拒絕批准這項交易,該協議被迫停止。在此之前,公開提出要收購TikTok美國業務的人包括:億萬富翁弗蘭克·麥考特和Reddit聯合創始人亞歷克西斯·奧哈尼安領導的團隊、科技企業家傑西·廷斯利和YouTube明星MrBeast組成的團隊,以及Perplexity AI、甲骨文和亞馬遜。如果知情人士消息屬實,甲骨文公司現任董事長拉里·埃裡森最終將藉著與川普的良好關係取得競購的先機。甲骨文(Oracle)是一家全球性的大型企業科技軟體公司,總部位於美國德克薩斯州奧斯汀。現任董事長兼CTO為公司創辦人拉里·埃裡森。甲骨文是繼微軟後全球收入第二多的軟體公司,主要經營企業金融經營資料庫建檔等服務,例如銷售時點情報系統,供應鏈管理,人力資源績效分析等。1977年,拉里·埃裡森、鮑勃·邁納與埃德·奧茨3人,在美國加州聖塔克拉拉合資成立公司,名為軟體發展實驗室(Software Development Laboratories,SDL)。1978年,開發出第一版甲骨文系統(Oracle),以彙編語言寫成。1979年,更名為關連式軟體公司(Relational Software, Inc.,RSI)。1982年,推出甲骨文系統,公司也更名為甲骨文系統公司(Oracle Systems Corporation)。甲骨文公司的主要產品目前分為兩大類:伺服器及工具(主要競爭對手:IBM、微軟)、應用軟體(主要競爭對手:德國SAP公司。)1988年,甲骨文成為世界第四大軟體公司,之後進軍中國大陸市場。2013年7月,甲骨文正式由納斯達克轉板至紐約證券交易所掛牌上市,最新市值6141億美元。拉里·埃裡森現年81歲,曾任甲骨文公司CEO,現任董事長兼首席技術官。最新福布斯全球億萬富豪榜資料顯示,其淨資產為2622億美元,位列第2位。值得一提的是,拉里·埃裡森也算是“中國女婿”。去年12月,由於向密歇根大學的橄欖球運動投入巨資,埃裡森的第五任妻子意外浮出水面。這位神秘的女性為華裔,比埃裡森小整整47歲!該女子名叫喬琳(Jolin),又名Keren Zhu(朱可人),現年34歲,據稱來自中國東北小鎮。黑石集團(Blackstone Group)是美國著名的私人股權投資和投資管理公司,由史蒂芬·施瓦茨曼及彼得·彼得森建立於1985年,總部位於美國紐約曼哈頓,在亞特蘭大、波士頓、倫敦、杜塞爾多夫、巴黎、馬德里、雪梨、東京、新加坡、北京、上海、香港、孟買和迪拜都設有辦事機構。黑石的私募股權業務一直是槓桿收購的最大投資者之一,而其房地產業務則積極收購全球商業地產。黑石還活躍於信貸、基礎設施、避險基金、二級市場、成長型股權和保險解決方案領域。截至2024年5月,黑石管理的總資產超過1兆美元,是全球最大的另類投資公司。安德森·霍洛維茨(Andreessen Horowitz)是一家美國私人控股風險投資公司,由馬克·安德森 (Marc Andreessen)和本·霍洛維茨 (Ben Horowitz)於2009年創立。公司總部位於加利福尼亞州門洛帕克。截至2024年5月,安德森·霍洛維茨以420億美元的資產管理規模位居風險投資公司榜首。安德森·霍洛維茨既投資早期初創公司,也投資成熟的成長期公司。其投資涵蓋醫療保健、消費、加密貨幣、遊戲、金融科技、教育和企業IT(包括雲端運算、安全和軟體即服務)行業。 (北美商業見聞)
Venture Bank時代的到來:強者恆強,Top 9 VC竟佔50%募資總額……
在過去十年間,隨著技術的快速演化,創投市場經歷了一場深刻的結構轉變——基金資產規模持續膨脹,有限合夥人(LP)的收益期望也水漲船高,整個行業由“多元繁盛”漸漸滑向“寡頭主宰”。圖片 | 來自網路2024年底的統計資料顯示,頭部的30家風投機構獨攬49億美元,佔據全年募資總額的75%,而剩下的近360家基金——無論是剛剛起步的新興基金,還是已有一定戰績的成熟機構——只能在不到四分之一的市場中相互廝殺。更極端的一個資料是:前九家機構的募資總額,就已經佔據整個市場的一半——僅Andreessen Horowitz一家,就獨佔了全美11%的募資份額;General Catalyst拿下9.1%,Thrive Capital拿下8.4%。有趣的是,儘管越來越多的LP已意識到這些“超級基金”並不一定帶來更高回報,而且他們的退出節奏更慢、管理費更高,但LP們卻依然甘願把錢繼續押給這些機構。這是一個雙向鎖死的遊戲。也造就了現今的“九大金剛”統治的時代。高集中度背後,是風投行業日益強化的金融化趨勢:從Pre-seed一路投到Pre-IPO,“多階段化”覆蓋創企成長的每一步。曾幾何時,創業是從0到1的原始冒險,是創始人和投資人一起在黑暗中摸索方向。而如今,創業正逐步變成一種結構化的工程遊戲——很多項目是在1的基礎上,尋求規模化複製,更像在跑“擴張路線圖”而不是“探索旅程”。而在這個新遊戲裡,資本的角色也變了——它從點火器,變成了加速器、穩定器和避震器。尤其現在不少項目,技術落地周期拉長、退出通道擁堵,流動性成了最大的稀缺資源。大基金的估值管理、輪次接力與戰略延申,不只是為了套利,更是創業者在不確定周期中的“生存氣囊”。特別是在硬科技、深科技領域,那些動輒五到十年才能收穫商業成果的項目,沒有資本的耐心陪跑,很可能死在黎明前夜。而與“資金”同樣重要的,是“平台力”。以a16z為代表的一些巨型VC,已不僅是投資人,更是一個多維賦能系統。他們自建媒體平台掌握行業話語權,組建增長與招聘顧問團,為創業者對接BD與出海資源,甚至在關鍵時刻親自為企業牽線收購方。這些能力不是傳統VC的“附加項”,而已逐漸成為新時代風投的“標配”。然而,這種變革也帶來了價值觀上的分歧。當一些大基金越來越像“Venture Bank”——用精密的財務工具建構套利模型,以資本為錨推動創業“模組化運作”時,他們可能也漸漸遠離了曾經那個和創始人一起在咖啡館畫商業計畫書的年代。所以,現在的VC生態正面臨一場悄然成型的“分軌”:一邊是以回報、速度、估值為驅動的金融型機構;另一邊則堅守初心,以理念、使命和深度陪伴為價值核心的創業型基金。這種“雙軌制”的雛形,已經在矽谷浮現。未來三年,我們或將見證這兩類基金的進一步分化:一邊走向標準化、規模化、指數型;另一邊則走向有溫度、有願景、有風險的創始人共建路線。究竟那種方式會更好,我們拭目以待。接下來,我們挑選了當下募資能力最強的五家頂級風投機構,試圖透過它們的投資策略與方法論,讀懂這個時代的資本邏輯與創新哲學。01 a16za16z的崛起:從風投明星到產業平台Andreessen Horowitz(a16z)由Netscape創始人Marc Andreessen和Opsware創始人Ben Horowitz於2009年創立,總部位於矽谷核心門洛帕克。a16z以大手筆著稱,首支基金即達3億美元,後續募資節奏更為激進:2022年一口氣募得90億美元,2024年再籌72億,2025年更宣佈將啟動一支200億美元的AI巨型基金。目前,其管理資產已達420億美元,LP陣容涵蓋主權基金、大學捐贈基金、大型保險公司等。a16z既與美國政府保持緊密合作以穩定外資信心,也不斷拓展與行業巨頭的戰略協同,比如2025年與禮來共設5億美元生物基金。其整體定位早已超越傳統VC,更像是“賦能型產業平台”——既投項目,也建生態。投資哲學:從“軟體吞噬世界”到全端賦能a16z是一家信奉技術信仰的風投機構,其名言“軟體吞噬世界”至今仍是投資北極星。從加密到AI,從企業軟體到生物醫藥,a16z喜歡押注顛覆性技術和有強烈願景的創始人(那怕是爭議人物如WeWork創始人Neumann)。它從不拘泥於投資階段,從種子輪到Pre-IPO皆可下注;並在成為註冊投資顧問(RIA)後,參與了加密、代幣等非傳統資產。其內部專家團隊按垂直賽道設立專項基金(如a16z Crypto、Bio+Health),評估項目時強調底層協議、網路效應和產品生態。更重要的是,它用“全端服務”塑造強大投後影響力:從招聘、市場、公關到GPU算力支援,一應俱全。Coinbase、Instacart、OpenAI等項目的成功退出,正是其“投+養”模式的最佳體現。啟示:從資本方到生態組織者a16z的興起,不僅重塑了矽谷風投格局,也為中國創投與政策制定者提供了三點重要啟示:其一是平台化賦能。a16z不是投完就走,而是深度參與成長過程,未來中國政策性基金也可從“投錢”轉向“配資源”。其二是專業化賽道營運。a16z因應技術浪潮設立專屬基金,如加密、生物、國防科技,這為中國在AI、晶片等戰略科技賽道提供了基金結構參考。其三則是LP結構國際化。a16z吸引了全球主權基金、大學和跨國公司資金,中國地方產業基金未來亦可探索引入外資LP,形成更具全球視野的資本配置。02 General Catalyst從波士頓到全球:GC的資本擴張與深度佈局General Catalyst成立於2000年,由Joel Cutler與David Fialkow在馬薩諸塞州共同創辦,如今總部橫跨矽谷和波士頓,並在倫敦、孟買等地設點,形成國際佈局。截至2024年,公司資產管理規模超360億美元。近年來,GC頻繁發起大規模募資,包括2024年籌得80億美元(其中45億為主基金、15億用於孵化創業者、20億為定製帳戶),使其AUM一躍至360億。其長期LP為美國富國銀行,自1989年起持續出資,並在2023年追加12億美元承諾資金,形成穩固而深度的合作關係。此外,通過併購歐洲La Famiglia與印度Venture Highway等基金,GC也在加速其投資網路的全球化。這一系列資本動作背後,彰顯出GC正從傳統VC邁向具備“半國家隊”氣質的全球性創新資本平台。General Catalyst不僅是一家投資公司,更像是技術驅動時代的“產業協同實驗室”。“耐心資本”與主題投資:創新邏輯背後的結構性思維與一味追求回報的短期資本不同,GC以“Responsible Innovation(責任式創新)”為底層信條,強調技術對社會的長期改善效應。其CEO Hemant Taneja提出的“Health Assurance(健康保障)”理念,鼓勵科技介入醫療、金融、氣候等系統性場景。GC不僅投早期,也深耕成長期項目,設有專門“持續持有基金”,甚至在IPO後繼續支援企業發展。代表案例包括:對Stripe的巨額追加投資、對Mistral AI在高估值下果斷下注、早期陪伴Instacart成長直至IPO,以及在Livongo Health項目中通過長期賦能實現醫療創新與資本回報的統一。更具特色的是其“XIR”機制——邀請行業高管駐場擔任CXO角色,協助初創公司穩步成長。甚至直接下場營運傳統資產:如收購美國Summa Health醫院系統,實測醫療科技解決方案。這種“共創公司+注入營運經驗”的投資方法,讓GC從資本提供者進化為深度建設者。啟示:共建平台、跨界融合與組織進化General Catalyst的模式對中國雙創生態尤其具有參考價值。其一,“耐心資本”理念提醒地方政府與引導基金:支援創新不僅是投錢,更要打造真實應用場景。其二,GC通過併購海外基金快速建立本地化投資能力,這對正在“出海”的中國VC具有借鑑意義,可通過收購或戰略合作方式融合當地創新網路。其三,XIR制度值得政策層關注:中國可以探索將國企高管或產業專家以“駐場合夥人”身份引入初創項目,解決創始人經驗不足的問題。03 Thrive Capital小而強的“精品VC”:從紐約出發的Thrive CapitalThrive Capital 成立於2010年,由 Joshua Kushner 建立,總部位於紐約,目前管理資產約250億美元。儘管Kushner家族背景引人注目(兄長曾為川普顧問),但Thrive在創投圈以投資成績立足。從2011年首支4000萬美元基金起步,到2024年第九支基金募得50億美元,其募資節奏穩健而高效。Thrive LP結構亦頗具特色:既有Princeton大學捐贈基金、Wellcome Trust等傳統機構,也有高盛旗下Petershill與Bob Iger(前迪士尼CEO)等五位全球商界領袖,以5.2億美元入股、成為戰略合夥人。這種“精品基金+名流合夥”的組合模式,為Thrive建構了強大的資本與資源網路。團隊規模始終保持在60人以內,以“小團隊管大資金”的精幹風格著稱,成為紐約最具影響力的VC之一。精選下注的投資風格:少而精、深陪伴、押未來Thrive的投資方法堪稱“精品店哲學”:每支基金只投幾十個項目,強調“集中火力”,聚焦長期價值而非短期風口。從早期押中 Instagram、GitHub,到重倉 Stripe、OpenAI,Thrive一以貫之地尋找未來基礎設施級企業。在2023年市場低潮中,它依舊斥資18億美元參與Stripe融資,彰顯“逆勢下注”的信念;同年亦以約3億美元進入OpenAI,反映其押注AI底層架構的前瞻眼光。此外,Joshua Kushner本人亦是創業者(創辦Oscar Health),因此對創始人的判斷更強調執行力、產品敏感度與價值觀匹配。Thrive沒有大平台式投後服務,而是合夥人親自上陣,通過頂層人脈直接賦能。例如其支援的A24影視公司、Nubank銀行等項目,皆因Joshua的關係網路而受益匪淺。其退出路徑多為IPO或大型併購,奉行長期持有、擇時退出的策略。啟示:精投戰略與關係資本的力量Thrive Capital的模式對中國創投機構具有重要啟示。首先,它證明“小團隊+大判斷+深資源”可以實現高品質投資回報。對中國引導基金而言,在AI、生物、晶片等關鍵領域,不妨借鑑Thrive式“集中押注、持續扶持”模式,避免“廣撒網”的低效路徑。其次,Thrive引入頂級企業家作為LP,獲得的不只是資金,更是戰略協作與聲望背書。我們的產業基金或可考慮邀請優秀創業者以個人身份參投或擔任“創投顧問”,提升實戰經驗介入度。此外,Thrive對投後的“定製型陪伴”策略也值得參考——不是堆疊服務,而是用關鍵時刻的深介入,成為創業者真正的長期夥伴。04 Flagship Pioneering“造項目”的VC:Flagship的制度化創新實驗室Flagship Pioneering 成立於2000年,總部位於美國劍橋,由Noubar Afeyan博士創辦,專注生物科技領域,是全球最具原創性的“創業工廠”。與傳統VC“投項目”的模式不同,Flagship主打“造公司”——從科學假設出發,內部孵化企業。它採用“四階段孵化法”:每年提出近百個探索性假設,篩選出若幹成立原型項目(ProtoCo)進行實驗驗證,再晉陞為正式創業公司(NewCo),最終發展成獨立成長企業(GrowthCo)。截至2024年,Flagship已孵化100多家公司,其中Moderna、Seres Therapeutics等二十余家實現IPO,展現其“0到1”的制度性創新能力。目前,Flagship管理資產約140億美元,資金來自大學基金、主權基金與製藥巨頭等LP,包括輝瑞、諾和諾德等,其合作方式不止提供資金,更共同推進研發。這種“VC × 科研 × 產業”的深度融合,使其在生物醫藥領域建構起強大原創力生態。科學假設驅動的投資邏輯:大膽試錯,押注未來顛覆技術Flagship 的投資哲學不追求短期盈利,而是從根本性技術突破出發,押注那些“看似荒唐但可能改變世界”的科學構想。以Moderna為例,其mRNA疫苗最初就是Flagship實驗室中的一個設想,彼時業界鮮有關注。Flagship內部驗證後快速孵化,並持續在後續輪次領投,最終在疫情中迎來全球性爆發,上市市值一度突破千億美元。類似的,還有AI驅動蛋白質設計公司Generate Biomedicines,與Amgen達成數十億美元合作。這些項目都體現Flagship的核心策略:主動孵化、長期持有、科學主導、風險共擔。同時,它也坦承失敗是創新常態:如Rubius Therapeutics技術未達預期被關閉、Indigo Agriculture因市場問題收縮業務,但Flagship通過設立清晰“止損機制”,不斷迭代孵化方法。創始人Afeyan強調,“失敗不是意外,而是創新模型的一部分”。在這種試驗文化下,Flagship得以將小機率奇蹟轉化為系統性產出。部分portfolio,螢幕擷圖自官網啟示:從“投項目”走向“建機制”Flagship 提供的不僅是個體成功案例,更是一種適合長期原創科技發展的制度架構。對中國而言,借鑑Flagship的模式至少有三大啟發:其一,可打造“孵化型VC”,在國家重點技術領域,由政府引導基金聯合科研院所和頭部企業,建構既有實驗室、又有基金的綜合平台;其二,應建立更長周期、更高風險容忍度的投資機制,如Flagship那樣允許幾年研發不盈利,但成功後有巨量回報;其三,要推動複合型科技創業人才培養,借鑑其“科學家+企業家”的人才策略,打通科研與市場之間的路徑。同時,中國還需完善退出機制,為這些技術密集、周期長的公司提供科創板、北交所等上市通道。05 TCV跨界的老派新貴:TCV的成長投資之路TCV(Technology Crossover Ventures)成立於1995年,是美國最早探索“跨市場投資”的風險資本之一,由Jay Hoag與Richard Kimball在矽谷創立。其“Crossover”理念,即跨越私募與公開市場——既投Pre-IPO成長企業,也在上市後繼續持股甚至增持。截至2024年,TCV共募集12期基金,累計管理資產逾250億美元,LP以大學基金、主權基金為主,營運風格穩健務實。其明星案例如Netflix、Facebook、Spotify均在私募階段即下注,且在IPO後長期持有。TCV還曾通過二級市場進入字節跳動,拓展中國市場。相比講故事、追熱點的新銳VC,TCV更像一位經驗老道的長跑者:注重公司真實營收、增長與市場地位,擅長在企業規模化轉折點提供資源與資本支援,被稱為“科技企業的成長教練”。精選龍頭的深度陪跑:投資方法論與實戰風格TCV 的投資策略可總結為:“少而精、高成長、陪到底”。它聚焦科技領域的頭部公司,偏好商業模式已驗證、正在加速擴張的企業,典型投資區間從幾千萬到數億美元。TCV團隊擅長以PE思維做VC決策,強調財務健康、盈利能力和行業佔有率,但也關注技術壁壘與趨勢紅利。其投後不搞孵化器,也不設龐大平台,而是靠合夥人深入參與董事會,協助企業走向上市或併購。比如在Spotify上市前,TCV不僅領投重金,還協助其美股掛牌流程;在Netflix、Zillow等項目上,則選擇“長期持股、分批退出”,以把握最大紅利。其嘗試SPAC雖未成功,但顯示其對資本工具敏銳。同時,TCV也經歷過估值高點的項目回撤,提醒其堅持基本面思維、控制節奏。這種“穿越牛熊、堅定陪伴”的風格,使其在科技投資中穩紮穩打,穿越數輪周期。啟示:補位成長資本,建設專業耐心型基金TCV 為中國創新生態提供了三個重要啟示。其一,是“成長資本”的重要性:在中國,大量科創企業卡在早期VC與IPO之間,缺乏Pre-IPO資金與專業輔導,TCV模式可補上這段“資本斷層”。其二,是跨市場運作機制的可借鑑性:TCV敢於在上市後繼續投資,這種“投+持”的策略值得中國資本市場探索,如支援VC參與定增、設定更靈活退出機制等。其三,是專業主義文化的借鑑:TCV強調行業理解、財務判斷與耐心陪跑,這對追求快進快出的中國市場是一種反思。當然,複製TCV亦需注意本土差異:如治理結構不成熟、退出管道尚不完備等問題。從a16z到General Catalyst,從Thrive Capital的精緻下注到Flagship Pioneering的制度化造夢,再到TCV式的深度陪跑與跨市場佈局,我們看見了五種路徑,也看見了五種信念。它們有的押注技術奇點,有的建構行業結構,有的相信平台協同,有的堅持穩健基本面,但無一例外地在回答同一個問題:下一個時代的資本組織,究竟應當如何存在?我們或許正在走向一個新的風險投資紀元:不再以輪次論英雄,而是以系統建構力、深度陪伴力與價值長期性為坐標。VC,不再只是投資人;它將越來越像一種生態的設計師。技術風口可能會隨時轉向,但方法論和組織形態的革新,才是決定下一個十年“誰還在牌桌上”的決定力量。 (TOP創新區研究院)